好软，而且好香。
罗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再往那块柔软的物体上蹭两下，这可比他小屋里那个发馊的枕头舒服多了。
“你要再敢在我大腿上动一下，我现在就把你脖子扭断。”
岚无可奈何的看着这个一脸满足的消瘦男人，然后毫不犹豫的把他推到了一边。
从膝枕上摆脱之后，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。
“这是哪。”
“囚车里。”岚言意简骇，伴随着马车稍许的碰撞声，“你要是乐意的话还能从后面那个小窗口往外张望，现在已经是清晨了。”
罗起身从隐藏的口袋里摸一支烟，但他的包被搜走了，没有火机的他只能边看向外面边奋力的深吸那支卷烟，感受一下下那淡淡的苦楚。
“嗯……我记得这里好像是斯拉坦托卡的广场来着，”罗转动视角，他看见了几位早起散步的居民和在王室城堡上聊天的卫兵。
“不过把我们运到这里来的目的应该就只有一个吧。”
“你指审判？”岚挑了挑眉。
“不全是，也有可能是处决。”
他俯身，不再去看那一角空间，而是坐回马车两侧固定住的两块胡桃木木板上。
“你当时为什么不开枪？”
“那是个木偶，我们被骗了，”罗奋力的榨取烟草里仅剩的一点点味道。“那个天杀的家伙下了个伪装术，摆了一道咱们。”
马车停了下来，一个戴着银色头盔的男人拉开了车门，他扫视了一圈满脸茫然还叼着没点燃烟卷的男人，以及正在打量自己的精灵少女。把手里的两幅镣铐依次锁在他们的双腕上。
“现在下车。”
他命令，声音沙哑而漠然。
“有火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骑士一把夺下罗的烟，然后丢进了路边的水洼里。
马车的前座跳下来两个人，他们是昨天夜晚的另外两位侍守。他们一左一右的围在两人身边，手上执握着武器。
左边的少年有一头灿烂的金发和绿色的瞳孔，他穿着棕色的短皮甲，手里是一把上了刺刀的燧石枪。腰间还挂着一支短小的火铳。虽然明明能从他的面庞看出一个见习侍卫应有的自信，但却看不出出有什么令人畏惧的样子。或许是那个稚拙的笑脸给他的气势扣了不少分。
至于另一边的少女就很难让人产生亲近感了。虽然长的的确很让人怜爱，但她的表情却一成不变。仿佛五官就是为了吃饭说话呼吸，而且一直用她水蓝色的眼眸侧目二人，一副金毛死傲娇的模样。
“你用他杀过人吗？”
“没有！先生！”
少年似乎很亢奋，毫不犹豫的就接下了话头。
“有想过杀人吗？”
“我只想过用它打野兽，怎么了……先生……？”
罗难以察觉的笑了一下，他大概知道少年的阅历了。
“枪的本质就是为了更方便的杀人。”
“不，它还可以用来威慑，先生。”
“那如果对方有枪呢？”
“那我就对他的小腿放枪，先生。”
罗差点笑出声，他觉得这小子估计是个娇生惯养的贵族子弟，或者一个天真的农家男孩。
“我的意思是，他万一用枪打你呢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先生，那我就逃跑，在他开枪之前。”
“你跑不过子弹的。”
“我跑得很快，先生，也许比你还……”
身后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。
“闲聊适可而止。”
罗回头，身后的骑士已经摘下了沉重的头盔，露出栗色的短发和端正的五官。
他或许和罗同岁，或者比他稍稍大一些。
罗比他略矮一头，于是仰望着骑士的脸庞，用嘲讽的声音说道：
“那您呢？骑士先生。”
罗有意模仿少年的语气，甚至还添油加醋了一堆其它的情绪。
“我……？呵……”
青年笑一下，示威一样的把长剑从鞘中抬起几分。
“我已经杀到麻木了，并不介意再多杀一个嘴贫的囚徒。”
“它有名字吗？峰，我指剑。”
一旁的少女轻轻提问，同时抚了抚自己腰间的短刀。
“没有，而且牢记一点，伊斯。别给你的武器起名字，更别把他当成朋友，你会后悔的。”
“这把枪叫做玛利亚，她的枪管可是用……”
眼看少年又要大谈他的钢铁情人，骑士立刻制止了他喋喋不休的行径。
“以及你，海德里，”峰警告，“虽然你的确还需要磨练，但别把你的枪……玛利亚和……”
“拉夫段尔尼伯，他和玛利亚是由一个工匠……”
“停！你快把我脑袋烦炸了！现在你和伊斯一样保持沉默，不然这次我就去和王家学院跟你的老师回馈，让他给你一个大写的不及格！”
“是……先生。”
少年瘪了瘪嘴，歪着脑袋露出一个笑容。
◇◇◇◇
“汝等可知罪之深恶。”
神父手上持握着精装的《提亚女神之录》，如是问道站在审判席上的二人。
罗只想告诉他，他干过的脏活多了去了，这次无非想杀个贵族而已，都没杀成。
这一个谋杀未遂就能罪大恶极，那么被他宰了的那么多亡魂还不集体还魂把他架到火刑台上。
但人毕竟还是要活命的，所以罗立刻招了，声泪俱下，怂认的连旁边的峰和伊斯他们都愣了愣。
“我知晓我的罪恶足以让我坠入深渊，”他这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成功忽悠了神父，“我希望提亚女神可以饶恕我这已罪无可恕的灵魂……”
说罢，他放声大哭，就和刚刚死了媳妇一样。
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气息。
“……”
神父的审判锤悬在半空，貌似也陷入了深深的踌躇里。
“那你呢？低贱的精灵？”
“我不认罪。”
岚爽快的回答。
四座惊声迭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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